我和万家的关系也陷入一种恶性循环。他父母都觉得是我把他们儿子害了。觉得是我对他们儿子期望要求太高，不切实际。他们嘴边的话就是，乡里伢格外的不同款。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对他们说，这么些年是我一直在支持你们的儿子实现他的人生理想，生活费是我在出，不是你们。他的饮食起居也是我在管。我的付出绝对比你们多得多。

　　最大的负担不是吃饭，而是在他那些考试的费用上。不断要买一些复习参考资料和光盘，还要参加学习班。第一年我们没钱，没有上学习班。第二年他报名上了一个网络的。第三年他报名上了一个双休的。结果被我撞见他和别的女生一起喝奶茶。那个女孩子还是在校大学生的打扮。

　　那天，我是看变天了，特意给他送衣服去的。结果被万康反咬一口说我不信任他，跟踪他。有时候，看着万康，也觉得很可怜，但是那天我意识到最可怜的人其实是我。我说，我为什么要跟踪你，你又不是什么有钱人，你吃我的喝我的，我还怕你跑了？巴不得。

　　这样伤感情的争吵，渐渐多了起来。他说我爱他爱得不纯粹，有时又甚至会喝些酒骂自己没有用。今年已经第四年了，他考完试在家里病了一场，每天晚上噩梦不断，总是梦到自己四处应聘找工作，一家都不要他，说他没有资历，问他毕业这么些年到哪里去了？

　　万康把这些梦讲给我听，一时，我竟找不到安慰他的语言。

　　我找别的男人借力

　　夏天，我因胃出血要住院。我们俩居然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来。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在赚钱。每月能用到发工资已经很不错了。根本没有存款。万康硬着头皮找他妈要，他妈说，你是结了婚的人，你老婆病了，找我们做什么？话听了叫人心寒。

　　最后，还是我打电话找我的同事柳毅借的。柳毅比我们大十几岁，是单位里出了名的老好人。他曾说我根本不像八十年代后的年轻人，人家都是男人赚钱养女人，而我不仅要自己赚钱，还要伺候男人。我觉得他真是说到点子上了。从此，有什么烦恼，也愿意和他说。

　　柳毅送钱来的时候，万康也在。他当面连声感谢，可人家前脚走，后脚他就吼我，非亲非故的，人家凭什么借钱给你？我说他是我同事啊。万康说，同事？没这么简单吧？你还不是看着他比你老公会赚钱？

　　我的心很痛。仿佛出血的不是我的胃，而是我的心。

　　出院之后我去上班，柳毅对我说，你先别急着还我钱，先把身体调好再说。他把我想的都说了，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体贴。

　　我和柳毅开始走得很近。和他在一起，我觉得做一个女人，被一个男人呵护着，多么地美好。秋天刚到，传来柳毅离婚的消息。离了婚的柳毅对我更好。我母亲病了要来武汉看病，也是他帮我安排打点的。这一切，万康根本不知道。